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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访新知:我的“味道”书房——走进于冬云老师书房


2023年06月19日 10:33  点击:[]

于冬云:“我的书房门与厨房门呈90度角,坐在书桌前,能闻到厨房里的味道。闻着厨房里的味道,品味书籍之味、精神之味,体会生活的意义、读书治学的意义、生命的意义。”

书房主人

于冬云,星空体育教授,博士生导师,博士后合作导师,现任山东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学科学术带头人,山东师范大学文学与跨文化研究中心主任,美国斯坦福大学比较文学系访问学者。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文学、中西文学比较与现当代西方文论。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,以第一参与人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3项,主持山东省社科基金重点项目1项,主持山东师范大学重点、面上教改项目5项。代表性专著有《海明威与现代性的悖论》《多元视野中的欧美文学》,译著《手指传奇》(合译),主编《外国文学经典二十讲》(北京大学出版社21世纪教材系列)。在《外国文学评论》《外国文学研究》《国外文学》《外国文学》《国外理论动态》等期刊发表论文数十篇。

书房掠影

书房不仅是学者的生活空间,更是独立的精神活动空间的象征。研究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不能局限于中外文学作品中,还要有延伸文史哲的、以及其他学科的跨学科视角,像客厅的书架摆放的是各类史诗类书籍,还有哲学、文学史、艺术以及马恩列等经典作品,除此之外还有英语版本的书籍。在我的书房里有很多专业研究的书籍,工作时就可以随时拿出来翻阅。比如海明威的作品、传记等,我都有中英文版本。而研究海明威,就不得不研究美国历史,所以还有很多美国文化、历史、思想史、哲学类的书籍。此外,我推荐同学们一定要读一本全球史,无论是对于开拓视野,还是提升思想认知高度,都很有帮助,比如《世界的四个部分》《全球通史》《现代世界体系》等。

我的书房紧靠厨房,因此在煲汤做饭的间隙,我会读许多个人爱好的书籍。所以,在我的书橱里还有许多我作为兴趣来读的书,像《诗经》《镜花缘》《古希腊神话故事》《艾米丽·狄金森诗歌全集》《爱丽丝漫游仙境记》等等,闲暇时我都会拿过来读一下,中英文版本都读。因此,我认为书房不仅可以是研究学问的场所,它还可以与外界相连,与世界对话,充满生活气息。

我的“味道”书房

之所以说我的“味道书房”,是因为我选择将我的书房安置于厨房的旁边。然后一边读我的书,写我的文章,一边还烤着面包,煲着汤。主妇、教师、学者这几重角色都能很方便地对接,能够很方便地将它们缝合在日常生活里边。我觉得这样很好,没有哪一重角色是我觉得厌烦,或者是让我感到很无奈的。

因为,我觉得每个人都是历史的产物,不管男性还是女性,都有自己的历史。每个人都是背负着一代又一代历史的积淀在生活的。社会性别分工是一个历史的演进过程,从原始的狩猎时代开始,一直到进入文明分工,再进入现代社会,这种性别角色分工的边界越来越模糊。传统的社会性别分工一般是男主外,女主内。因此,在很长一段历史上,大多数女性可能是跟书房无缘的。但是,我觉得随着现代化社会的发展,绝对的男性角色空间和绝对的女性角色空间是不存在清晰界限的。不要给自己设限,你必须是穿“华美的袍子”的那个人,还是别的什么人。你要做不同的工作,在不同的情境下,你要穿不同质感的袍子,甚至可能不是袍子,也可以是裤子。所以这才是一个独立的、整体的女性或者男性。你去背负历史,然后又能举重若轻地去安排自己的不同角色的生活内容,最大限度地让它们对接起来,无缝对接是最好的,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。所以,对于我来说,厨房和书房相邻是最好的。我既能闻到厨房的味道,又能品书的味道,感受精神的味道。通过“味”“道”书房去体会生活的意义、读书治学的意义、生命的意义。

藏书与读书之“道”

好的食物是形式和内容合一的,好的书籍也是形式和内容合一的。目前我的藏书,首先可以分成职业工作的和个人爱好的两类,当然个人爱好和职业工作有一些内容是重合的,但也有一些纯粹是个人喜好的读书口味,与职业工作内容无关。工作的时候,首选的是我工作用的书,比如海明威的小说,还有他的相关研究。我会关注世界上关于海明威研究的书单,会定期上亚马逊网站去输入关键词,看一下有什么新的书出来了,然后就购入这部分书籍。

虽然我是做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的,但文史哲的作品我都会去涉猎。买书时,会买作品、传记,再就是买研究论著,还买历史书,买中国文学、中外文学关系、世界文学理论的书籍。我会比较关注中国文学、世界文学的一些新的研究转向。除了我们在课堂上读的那些书,大学里用close reading方法讲授的那些文学经典之外,其实有大量的文学作品,我们根本就不知道。但是,作为搞文学研究的学者也应该去了解,去走近那些书。现代技术为我们提供了支持,叫 distant reading,就是电子媒介、网络技术支持下的距离阅读。这些都是跟工作有关系的首选,要跟进自己研究对象的这种学界变化,还有自己的研究工作相关的前沿热点书籍,甚至也包括阅读方式。比如,文石book,或科大讯飞阅读器,都可以充分利用网络数据库,很便捷地提取相关文档、书籍。然后,就完全是自己喜欢阅读的书,跟上课和写文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,纯粹是作为一个喜欢文学的人,或者是文学艺术爱好者去读的那些书。

读书的时候,要有读书方法,你读了一本书以后要留痕,读过之后我要用到它,在生产“产品”的时候,也就是写论文或者是写点什么东西的时候,你要用这些书积淀的养料去生产“产品”,去跟世界对话。如果你翻完了一本书以后,什么痕迹也没留,那这个书对于你而言的价值将大打折扣。这样的话,就有一些小窍门,老一辈人会做卡片,但是现在生产出便利贴来,对于我们做文学研究十分有帮助。我会把引发我思考的想法写在便利贴上,并标注页码,以备过后查找引用。当然,电子阅读器就更方便随时添加阅读笔记了。

硬汉文化与女性视角

于老师展示所藏1952年斯克里布纳出版公司出版的《老人与海》第一个单行本

选择研究对象的初衷,一般的学者不管国外搞文学研究的,还是国内的文学研究学者,肯定会先选择一个感兴趣的作家。为什么对海明威感兴趣?很简单,就是出于一种女性经验。因为我们一般都说海明威是硬汉作家,很容易吸引女性读者的注意。实际上,你带着这种经验的情感投射,去选择了一个研究对象,当你继续往深处走的时候,就会有很多溢出经验的认知。其实越往深处走,你就会越了解一个人,他很丰富、很复杂。你要想把他说得更立体一些,可能就会跟你经验中的那个人越来越不一样,越来越超出你经验的阈限。所以我觉得我对海明威的研究,从最开始的时候,与当时的女性主义批评理论对接起来的经验性的研究,到今天,我觉得越来越趋向于就像你们看我书架上的书的类属一样,或者是古代文学、现代文学,还有中国史、世界史、文化史、哲学美学、中国文论、西方文论,这些其实是都会进入我的知识结构里面。所以我在研究海明威的时候,就从个人的经验投射一直走到今天,我会把它放到美国史、全球史、中美关系史的视野中来看。

从女性学者的角度来对硬汉作家代表海明威进行研究,能够发现其潜藏于硬汉形象下的细腻独特之处。《老人与海》里的老渔夫圣地亚哥,他是打不败的那样一种精神,但实际上,他又是非常宽容的,情感非常细腻的。比如他对不同风格的渔夫都非常包容,小说里边直接表示,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了很谦卑的态度,也很好脾气,跟谁也不争。还有小说里边那种表达人的特别柔软的情感,因为特别柔软就意味着特别脆弱,就会不能够跟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完全分享,完全分享的时候那种分享的状态可能就是絮絮叨叨。海明威称自己是根据冰山原理去创作的《老人与海》,即只有八分之一露出水面,八分之七是藏在水面下的。但是,他在表现很柔软的情感的时候就会使劲重复地说,比如圣地亚哥在海上就会不断用英文说He said aloud,就是大声说要是马诺林在这就好了,其实都是说给自己听的。他这种重复絮叨是非常个体化的一种情感的传达,其实明明知道说也没用,还一定要大声说出来的这种情感是非常柔软、非常脆弱的,这就跟很阳刚、很硬汉,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形态。所以,海明威是一个不能以 “硬汉作家”“冰山原理”等标签去简单概括定论的伟大作家。

女性的自我实现

谈及女性自我价值的实现,于老师表示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,男性和女性之间绝对化的角色空间的分界线是不存在的。在小我的空间里,女性担当家庭空间管理的意识会更强,她管理家庭琐事的能力也毫不逊色。于老师认为,女性的“独立”首先是人格上的独立。因为每个人生命的长度有限,实现自我的力量也有限,所以你可能是在不断地读书和学习中才能去了解更多的表达自我、实现自我的方式。你可以了解这个世界有特别丰富的意义,但是你不一定都能去践行,所以我们经常说读书能伸延自我的边界。但是,读书一定要知行合一。对于女性来说,一个人要想独立,首先要有历史意识。从个体来说,就是永远不要忘了自己是谁,我从哪里来,如此,才知道我可以往哪里去。一个人要清楚这些最基本的东西,而且随着成长应该是这个越来越清楚,越来越接纳,越来越不抱怨,接受生命的差异性,这是人格独立的前提。除此之外,还要有一个大历史意识。除了个体的历史,人还有一个大的民族的历史意识,人类文明史意识。这种历史意识就是你要知道你的背后的大历史是什么,这就是家国情怀、民族主体意识、人类共同体意识,这些都是独立人格的构成部分。当一个人有这样的大的自我责任担当的时候,那他就小我和大我都具备了。他既可以小我活得很丰富,大我也要有高度自觉的民族责任、他者责任担当,这是一种理想的有自我有格局有境界的人生形态。在现代社会中,无论男性还是女性,都要努力去追寻这样一种“味道”人生。

(此为“书访新知”活动第二期,敬请关注。)

编辑:崔现晔

审核:杜云飞

终审:贾振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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